記者 賀文兵
“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閑，男子打仗在邊關，女子紡織在家園……這女子們哪一點不如兒男。”在東湖干休所，當人們說起今年91歲抗戰女兵牟敦芳時，就會想起豫劇《花木蘭》中的唱詞。近日，記者來到了位于長沙東湖干休所牟敦芳老人的家時看到，樸素的她雖年事已高，但精神卻不錯。
當上兒童團團長，
栽“消息樹”報敵情
抗戰期間，山東各地的兒童團團員站崗放哨都帶著紅纓槍。“小小紅纓槍，矛尖光又亮……如若鬼子進村莊，紅纓槍請他嘗一嘗。”昨日，牟敦芳老人講到興奮之處，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當時廣為傳唱的《小小紅纓槍》。
“我是山東日照人，父親是長工，那時家里窮，一家人就住在一個棚子里。”老人說父親當時還有一個身份，是一名地下黨員，負責送情報。“我是兒童團的團長，團員都是七八歲的小孩。”
“那時，我們兒童團團員們就像后來電影里拍的，在村外的山頭栽上‘消息樹’，派專人守在樹下，如果發現敵人出動了，便將‘消息樹’拉歪。”樹傾斜的角度越大，說明敵情越緊急，樹尖指向哪里，就表明敵人從哪個方向來，當地群眾就跑向相反的方向躲避。年紀大一點的兒童團團員，還要幫助送報紙、送信件、傳遞公文，牟敦芳就幫父親送過情報。
紡紗織布支援前線，四次見到過毛主席
“漢奸出賣了我父親，他47歲就犧牲了。”牟敦芳的母親纏著小腳，干不了體力活。牟敦芳一個遠房叔叔是地下黨的負責人，他把牟敦芳送到了山東兵工廠。兵工廠有做手榴彈、炮彈和槍的，還有做鞋襪、被服的。“我就在被服班，做鞋襪，做衣服。”
“日本鬼子實行搶光、殺光、燒光的‘三光’政策，敵人一掃蕩，我們就要逃。”老人回憶說，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用稻草一鋪就開始搞生產。那時紡織都是土辦法，沒有機器，只能用手紡機紡線，她至今都記得紡織機發出的動聽聲音。
“我4次親眼見到過毛主席。那都是在開大會，毛主席站在臺上，左手叉腰，右手不停地揮動，那架勢，那氣質，用現在年輕人的時髦話講，真是‘帥呆了’。”老人笑著說。
革命姻緣結深情，隨部隊南下安居長沙
盡管是戰火紛飛的年代，但愛情依舊頑強地開出了花。“我老頭子叫曹天平，紅軍經過湖北監利時，他就去當了兵。”通過組織做媒，牟敦芳和曹天平結了婚。“一開始我沒松口，那時我才19歲，一心撲在革命工作上，而且我都不認識他，他還比我大14歲。”后來，牟敦芳跟曹天平見了面。“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是個老兵。接觸久了，感覺也就有了。”1944年，兩人終成眷屬。
抗戰勝利后，牟敦芳于1946年去了東北野戰軍5縱，1949年隨部隊南下來到長沙，1955年復員，1965年定居東湖干休所休養至今。如今，在牟敦芳獨居的臥室床頭，依然放著兩人當年的結婚照。黑白照片已經泛黃，但在丈夫離去的日子里，照片給了老人很多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