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烈空襲
18架飛機投下超百枚炸彈
何愛德1936年至1939年在長沙工作、生活,經歷了日軍對長沙的空襲以及長沙的“文夕大火”。記者注意到,何愛德筆下的長沙,不僅記錄了古城長沙令她好奇的風土人情,更是大篇幅記錄了日軍轟炸長沙的慘烈場景,其中1938年8月19日長沙經受最慘烈的一次轟炸,何愛德圖文并茂進行了記錄。
“今天天氣陰沉,故可以松一口氣,從不斷擔心聽到‘警報’的害怕中解脫出來。”何愛德在回憶錄中寫道:“在上午9時30分,空襲警報拉響,20分鐘之后,緊急警報也響了。20分鐘后,敵機來了,又過了20分鐘,卡車和救護車送來了男人、女人及小孩的遺體。18架飛機剛才在全城投下了超過100枚炸彈!”
何愛德寫道:“因為在醫院工作,那天我看到了人員的死亡情況。但在晚上,我在市區看到了數以百計的房屋、商品毀壞的情況。許多死者都深埋在石頭與木材下,這里曾經是他們的家園。”
在何愛德看來,如此慘烈場景不再算新聞了,因為中國許多城市在這一年里都遭受了轟炸,但這次長沙遭受了最慘烈的轟炸,整個城市都是一片廢墟。長沙很擁擠,建筑都緊挨著,因此日機很少有不擊中目標的。“我們不知道日機的目標是什么,因為很顯然轟炸地區沒有任何軍事目標。”何愛德對日軍的暴行無比憤怒。
最罪惡暴行
湖南大學圖書館被日機炸毀
岳麓山和湖南大學同樣沒能躲過日軍的狂轟濫炸。何愛德在日記中將親眼看到的情況一一記錄。
“轟炸發生在岳麓山,也就是我們經常野餐的地方。就在上周,我還和羅伯特(德國人)一起去爬山,我們到了山頂的老寺廟(即云麓宮)。”何愛德在日記中寫道,“周日,有數百人在山頂,大多數是學生。他們當時在采摘美麗的紅、黃色杜鵑花,這些花遍布山野。湖南大學就在山的邊上,有幾顆炸彈直接炸到了大樓……有很多炸彈投向了這座可愛的山……”
日機轟炸湖南大學時,何愛德與羅伯特正在橘子洲的韓理生家里吃午飯。“很快我們看到日本轟炸機……一共有27架!”何愛德寫道:它們向我們直線飛來,所以大家都跑到屋內尋求庇護。許多炸彈都是同時投下的,因此很難知道每架轟炸機到底投下了多少炸彈,但她們問自己:“這些轟炸機要去哪?他們要炸什么地方?”之后,答案馬上揭曉:要炸這里,什么都炸!這讓她們感到恐懼,因為她們知道那邊有許多學生。
“我們看到一枚燃燒彈投下、燃燒,接著看到一幢建筑化為熊熊火海。一座圖書館(湖南大學圖書館),中國最好的圖書館之一,被夷為平地。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轟炸大學,殺害平民、學生和農民?”筆下,何愛德對日軍暴行的憤怒延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