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聳立的原中美空軍指揮塔,灰墻青瓦的原中美空軍聯隊俱樂部,以及與紀念館相鄰的芷江機場,見證了70多年前那段血與火的崢嶸歲月。“回到這片我們曾經為之戰斗過的土地,不僅僅是為了追憶70多年前那段難忘的歲月。時光改變了我們的容顏,夢想卻從未改變:昨天和今天,我們都是為了和平而來!”昨日上午,參加第五屆中國芷江·國際和平文化節的多位美國飛虎隊老戰士代表及家屬參觀了飛虎隊紀念館,回憶起70年前那段血與火的崢嶸歲月,飛虎隊歷史委員會主席詹姆斯·懷特黑德依然充滿激情。
飛虎隊老戰士保羅·克勞福德:
“中國老百姓救了我,我很感謝他們”
今年91歲的飛虎隊老兵保羅·克勞福德坐在輪椅上,戴著一頂印有飛虎隊圖案的帽子。在修建芷江機場場景復原展示現場,保羅·克勞福德告訴侄子詹姆斯·喬伊娜二世:“數萬中國人就是用小推車、大石碾等落后的工具,建起了這個抗戰時期盟軍在遠東地區的第二大機場。”
保羅·克勞福德于1944年10月在中國成都加入529戰斗機中隊,負責保護當時擔任轟炸日本本土的戰略轟炸機B-29的基地,并執行往返西安的一些飛行任務。1945年7月,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克勞福德駕駛的戰機被日軍擊落,他和機組成員跳傘后,幸運地被當地老百姓成功救出,后被安全送至美軍基地。“我和他們共同生活了近3個星期,我很感謝他們。我對中國人民的感覺是友好的、溫暖的。”
“很可惜,當時沒有記住幫助過我的中國人的名字,因為我當時怕自己被日軍俘虜,特意沒有記這些名字。”克勞福德說。在采訪的最后,這位謙遜的老兵認真地向記者強調:“請記住,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英雄。飛機被打下來的不能被稱為英雄,把敵軍飛機打下來的才是英雄。”
飛虎隊老戰士大衛·湯普森:
“我當年開著P-40戰斗機打鬼子”
抗戰時期,中美兩國空軍飛行員組成的飛虎隊,以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為贏得抗戰的最后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在飛虎隊紀念館內,P-40戰斗機模型、印有飛虎隊隊徽的飛行服、老式打字機、一幅幅珍貴的照片等當年的物品和圖片,點燃了老戰士們塵封已久的記憶。
“眼前這一切,讓我們仿佛回到當年抗戰的歲月。”飛虎隊老戰士大衛·湯普森看到墻上掛著的當年作戰地圖,激動地指著它向女兒特蕾西·湯普森講述起自己當年的戰斗經歷。見到展廳里擺放的P-40戰斗機模型時,大衛·湯普森格外激動:“當年我就是開著它打日本鬼子的。”
91歲的大衛·湯普森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自己在1943年來到中國,當時年僅19歲。一次,他駕機從西安某機場起飛后,不幸被日軍擊落。他回憶說:“當時我剛剛完成機槍掃射并重新飛上高空,飛機突然被擊中,于是我朝西邊飛去,盡可能地將飛機靠近共產黨八路軍所在區域,希望他們能夠幫助我逃脫。所幸降落傘在最后關頭打開,我落在了柔軟的地上,并沒有受傷。”
湯普森說,天黑后中國人救了他。在那段戰火紛飛的歲月中,飛虎隊隊員和中國抗戰軍民締結了深厚的情誼。“很遺憾當時并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我與中國的朋友說聲再見。”他說。是中國人救了他的性命。對于能夠參加跟飛虎隊有關的和平文化節,讓他感到非常興奮。
陳納德將軍的翻譯馬大任:
看到陳將軍的照片,很激動
95歲高齡的馬大任,當年曾擔任陳納德將軍的翻譯,連飛虎隊常使用的戰機P-40機翼每側有幾挺機槍都知道。看到紀念館里保存著陳納德將軍的大量照片,馬大任顯得非常激動,同時也表達出對陳納德的崇敬之情。這位跟隨陳納德將軍轉戰南北的老人告訴記者,陳將軍非常不簡單,不僅會開飛機,還很懂軍事,常常利用神出鬼沒的戰術,出其不意地將日本鬼子打得落花流水、慘敗而歸。“可以說,沒有陳納德將軍,就沒有飛虎隊的威名和它那輝煌的戰績。”
15歲便加入飛虎隊的華裔老兵羅伯特·李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自己當年負責對戰機進行維修。“那一年時間里,我們常常看到飛機的殘骸散落在眼前,卻不得不將還能用的部件拆下、搬走,并安裝到其他的飛機上,讓我們的戰機重新升空對敵。”
羅伯特·李感慨地說:“中國人民為我們建起了這么好的紀念館,令人感動。我們雖然不年輕了,但還可以為中美之間的友誼做很多事情,我們愿意不斷做下去。”
飛虎隊老戰士的兒子亨利·本尼達:
重溫父親戰斗經歷
延續中美人民深厚友誼
黑色的大理石墻壁,黃色的燙金英文名字。在大廳正中的英烈墻上,鐫刻著2193位飛虎隊英烈的名字。
看到墻上昔日犧牲戰友的遺像時,幾位老兵顯得有些黯然神傷,不斷陷入沉思當中。保羅·克勞福德指著墻上照片中的一些人與名字對記者說,他認識這些戰友。其中一個叫愛德華·萊科特的人就是他的隊友,他依稀能回憶起當年一起參加戰斗的畫面。保羅·克勞福德說:“來到芷江,就是希望能尋找一些當年的記憶,以此緬懷那些血灑長空的戰友們。”
“我們相聚芷江,共同緬懷那些為和平獻身的勇士,祈禱和平之福永存……”馬大任說。
亨利·本尼達是已故飛虎隊老戰士本尼達的兒子。他告訴記者,這次到中國來不僅是為了重溫父親的戰斗經歷,更是為了延續戰爭年代中美人民之間結下的深厚友誼。